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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少臣創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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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少臣創業

鄭少卿的弟弟鄭少臣大學畢業後,先後在家鄉的幾家工廠幹過。

在一家鄉鎮水泥廠,他幹了兩年多的統計員,因為總嫌收入低、賺不到錢,很快就辭職了。

此後,在大姐夫所在的那家工廠也幹過半年多的銷售員,由於不太適合那份職業,整天南來北往、東跑西顛的,就跟姐夫打了聲招呼也很快就離開了那家企業。

少臣找的第三份職業是縣城的一家冷庫。他在冷庫裏大概也就工作了不到三個月就不辭而別了。

起初的時候,他感覺這份工作的確有些新鮮,甚至十分地刺激,自己從心裏也是比較的喜歡,就尋思著如果能夠盡快地適應下來的話,可以在冷庫裏多幹一段時間。

前兩個月,少臣可以說是卯足了勁,每天的工作量是很大的。因為年輕,有些力氣,幹起活來也不覺得累。時間一長,對這份工作就有些厭倦。

少臣去冷庫工作的時候,正趕上夏天。

當時,也是一年裏最熱的時候。室外平均溫度一般都在38-39度之間。

每天最忙的時候,幾大集裝箱的速凍產品都要經過少臣等十幾名搬運工的手進行裝卸、碼垛,一幹就是三四個小時不停歇。中間除了內急時可以出來上個廁所方便一下之外,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

在冷庫裏幹活的時候,盡管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襖,脖頸上紮著一條毛巾,寒氣還是十分地襲人。即使夏天,外邊高溫高熱,裏面卻冰火兩重天,最低溫度達到零下15至零下20多度。

每次幹完活從冷庫裏出來,少臣都不敢隨意地把身上穿著的棉衣馬上換下來,至少他要在更衣室裏呆上半個多小時後,直到緩過勁來,才敢脫下身上的棉衣。這是因為,內外的溫差懸殊實在太大,他怕一不小心閃了自己。

大凡在冷庫裏工作過的人都會知道,這種做法,其實是最安全的一種辦法。盡管穿著棉襖在冷庫外的更衣室裏坐上這麽半個多小時,汗水會在頃刻間冒了出來。然而,如果不這樣去做,果真會落下一身的毛病,這也並非是危言聳聽。所以,少臣也就不得不聽從了老師傅們的勸告,順從地效仿著他們的樣子去做。

正是在冷庫工作的不算多長的那一段時間裏,少臣後來才感覺到自己好像患上了偏頭痛的毛病。他甚至還隱隱地覺得,頸椎也是那麽地難受,尤其到了夏天。

鄭少臣在家鄉找的最後一份工作是叉車司機。他所在的那家企業充其量也只能算的上是一家家庭作坊工廠。

老板是一個十分精明的南方商人,在北方建立了自己的工廠。規模雖然不大,也就三五十個人,在工作的分工上卻並不那麽地細致。尤其是一些隨機性的工作,一個人往往會兼職多項工作。

鄭少臣大學剛畢業的時候,回到家裏當時也是無所事事,在大姐寒梅和二姐紅梅的勸說、動員下,就在當地駕校報上了名,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經過系統性地培訓、學習、實踐,終於通過了駕校全部四個科目的考試,順利地拿到了駕駛證。

老板聽說鄭少臣懂駕駛技術,就把他抽出來開叉車。

鄭少臣雖然說是拿到了駕駛證,畢竟還沒有真正地摸過車,也沒有自己的車輛,當然也更沒有練車、實踐的機會。老板這麽一說,鄭少臣就不由得心動了一下,他覺得,只要自己掌握了汽車的駕駛技術,其實開叉車也沒有什麽難的,既然會開汽車,開起叉車來也一定會很輕松。

鄭少臣就答應了老板,在沒有人教的情況下,更沒有取得特種車輛駕駛證、上崗證的情況下,完全是憑借著自己一個人的摸索學會了開叉車的。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很小心、認真,開了個三五天之後,感覺自己有些熟練了起來,於是內心的警惕性就逐漸放松了。

半個多月後的一次意外,險些把鄭少臣嚇個半死。也把他的老板嚇了個半死,緊揪揪著的心好久才平覆下來。

當時,不僅他的臉嚇得十分蒼白,老板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老板站在一邊,看著他用叉車裝貨,由於貪多求快,鄭少臣就違反了操作規程,加之心裏當時有些緊張,於是出現了操作失誤。裝卸現場在一處陡坡上,路面也很是有些不平,鄭少臣在發動車輛轉彎的時候,油門過大,轉彎過急,叉車上的物品太重,由於慣性的反作用力,叉車瞬間發生了嚴重的傾斜。就在鄭少臣隨著即將倒下的叉車面臨被壓在叉車底下的緊急關頭,他奮力地朝著相反的方向猛地挺了一下身子,躲過了僥幸的一劫,只是頭部被蹭破了。

那次歷險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如果不是鄭少卿反應的還算是快一些的話,也就是只差幾秒鐘的功夫,他就會被傾斜的叉車壓扁……

當天,老板就跟他結算了工錢。

鄭少臣跟鄭少卿雖然是親弟兄兩個,但是,兄弟倆卻有著明顯的不同和迥異的性格、個性。

鄭少臣敢於冒險,做事有些沖動,幹什麽也沒有長性,有點這山望著那山高的意味。

鄭少卿沈穩厚重,處事謹小慎微,無論做什麽事情,除非不做,做就要努力地做好,力爭達到極致。

剛大學畢業的時候,鄭少臣不是沒有想過,到東莞來投奔表姐木槿,投奔哥哥少卿,那樣兄弟姐妹間多少也好有個相互的照應。

那時,鄭少卿還是一名流水線上的工人。後來,鄭少臣又否定了自己的這一想法。大姐寒梅也還當面阻止過他,這也是鄭少臣打消來東莞投親的一個主要原因。

大姐寒梅的意思是,少卿既然在東莞已經紮下了根,兩兄弟之間最起碼要留下一個在父母的身邊。

父母雖然是大家的,是兄弟姊妹幾個共同的爹娘,然而還是應了那句俗話,閨女畢竟還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爹娘一天天變老,他們的身邊,也還是離不開一個當兒子的。

那時,寒梅的爹還活著,雖然看上去有些病病殃殃,但有爹在的一個家,那才算得上一個完整的家呀。

寒梅的老爹病重的那陣子,少臣幾乎是整天伺候在身邊的。後來,老爹因病重去世了,光剩下了一個眼睛不好的老娘了。少臣的娘就開始為身邊的這個老二兒子發起愁來。年紀也不小了,到了該說媳婦的年齡,雖然說也好歹地讀到了大學畢業,還是個本科。沒有一份正式的職業,誰家的閨女也不會主動地來跟。雖然提媒的也有不少,姑娘相了一個又一個,有人家姑娘沒看上鄭少臣的,也有鄭少臣壓根兒沒有看上姑娘的。一直以來,這事就像一塊心病一般裝在了當娘的心坎上,揮之不去。

見娘替自己發愁,鄭少臣卻覺得自己的年紀還小,慌什麽?愁什麽?自己的婚事,他就根本沒有上心。

寒梅和紅梅商量後,覺得少臣總是拖在家裏也不是一個辦法,兩姐妹最後商定,老娘由她們倆照顧,還是盡快地把少臣打發出去,讓他找一份工作,賺取一份收入,攢下一點積蓄,將來娶媳婦好用。

少臣的娘就很讚同兩個閨女的意見,一個勁地拍手稱好。這事也就這麽地定了下來。

一開始的時候,鄭少臣並沒有打算非要到東莞去。他的幾個大學同學有的也曾經邀請過他,到他們的公司裏去幹。

鄭少臣思來想去又覺得在同學的公司裏工作只能擔好不能落出任何的不是,好像很不自由、很受約束,考慮了好長一段時間,找了一個委婉的理由全部拒絕了。

接連四份工作,鄭少臣都沒有能夠做到從一而終。在家賦閑了一段時間後。還是大姐寒梅打電話告訴了弟弟鄭少卿少臣的情況。

寒梅的意思十分明確,她告訴鄭少卿,你現在的身份跟以前大不一樣了,不僅有了身份,而且也有了很高的社會地位。兄弟姊妹之間不是說要沾你什麽光,最起碼,該拉的你也要拉上一把。你就說咱家少臣吧,咱爹死了,咱娘老了,我和你二姐又都沒什麽大的能為,咱老鄭家不都全指望著你去撐起這個家嗎?

對於弟弟鄭少臣,作為當哥哥的,鄭少卿不是沒有為他的前途考慮過。只不過,他對弟弟少臣還是多少有些顧慮的。

鄭少臣做什麽都沒有太多的耐心,這是他給哥哥鄭少卿的第一印象。

缺乏恒心、淺嘗輒止是鄭少臣給哥哥鄭少卿留下的另一個印象。正因為這兩點,一直以來,他都沒有考慮好究竟能夠讓他將來從事點什麽。

妻子韓潔茹曾經這樣評價過鄭少臣,人是好人,腦瓜子也還算活絡,很多時候,由於缺乏歷練,做事情對自己都缺乏信心。這樣的人,說到底是幹不成大事也成不了大器的。如果把他放到機關裏去,除了很難適應,彼此難以相融外,也是不堪大用的閑人一枚。

韓潔茹對鄭少臣的這一評價,鄭少卿並沒有說些什麽,他甚至還覺得,韓潔茹的分析是入木三分的,分析的不僅透徹而且真實。

得知鄭少臣要來東莞投奔哥哥,韓潔茹沒有表示明確的反對,也沒有表示公開的支持。總之,她的意見是介於反對與讚成之間,那要看鄭少卿如何判斷、取舍。

鄭少卿除了關註鄭少臣必須要盡快地擁有一份屬於自的職業以外,更多的還是關註他的婚事。

長兄如父。這個道理鄭少卿是深深地懂得的。他的肩頭,一邊挑著自己的家庭,一邊同時也挑著家中的老娘、姐姐、弟弟。這就是一種沈甸甸的責任。

鄭少臣如果說有什麽跟別人不同的地方的話,那就是他從來沒有跟哥哥鄭少卿主動地說過一次,他要到他的企業星光公司來工作。這多少還是大大出乎鄭少卿的意料。

鄭少臣還在老家的時候,鄭少卿打電話曾經征詢過他的意見,是到星光來工作還是自己去創業?

鄭少臣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他不願意到他的公司去,一切說不清楚。既然擔心如果去了,今後有什麽說不清楚的話,那就不如不去。至少,自己落得個思想輕松,內心敞亮。當董事長的哥哥也避免了不少的閑話甚至以權謀私的嫌疑。

鄭少臣的確是這麽想的。他還有一個更加真實的想法就是,在哥哥的眼皮子底下工作,總會是那麽地有些很不自由、很不自在,自己必須時時處處註意自己的言行舉止。盡管自己也不想拿自己這個豆包當作幹糧的話,別人卻是不會這麽認為的。

鄭少臣私下裏甚至覺得,你當你的董事長,沒有你的蔭庇,我照樣活得自由自在,照樣通過自己的努力打工賺錢,照樣也能討得上一個媳婦。也許不會是什麽金枝玉葉,也許不會是什麽大家閨秀,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智商、品貌也不會比嫂子韓潔茹差到哪裏去。

鄭少臣不知道想到這些的時候,究竟是從哪裏來的這點信心。他也知道,嫂子韓潔茹一直嫌他不踏實更不紮實,甚至還當面指責過他,他也就記在了心裏。心想,總有一天,我鄭少臣會讓你們大家都看看我的不同之處,不活出個人樣來,我就不是鄭少臣,也不配當他鄭少卿的弟弟。不鳴則己,一鳴驚人。

鄭少卿原本打算把弟弟鄭少臣安排進車間勞動的。無奈,鄭少臣死活都不肯再下車間。在老家的幾次工作經歷,他已經領教過了當工人的滋味,他甚至不願意再踏進工廠半步。

剛到東莞的幾天裏,他沒事就在市區的大街上轉悠,並到過幾個工業區。

他甚至還十分留心街頭的大屏幕上隨時滾動播出的招聘gg。

他也完全不是漫無目的的滿大街的瞎轉悠,他有著自己獨立的思考,有著自己行走的目標,更有著自己的不為人知的心事。

他清醒地知道,一個人的幸福,不是完全看重你的學歷是否高低,關鍵是看你有沒有一定的謀生的能力。要想人前顯貴,必須要人後受罪,這是娘在他決定來東莞的時候,在一天的夜裏,拉著他的手親口叮囑過他的話。

鄭少臣就牢牢地記住了娘的這句話。

整整一路上,坐在火車裏,他的腦海中總是浮現出娘的身影,回想起娘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會給他平添許多無窮的力量。

他甚至還反思過自己,老大不小了,至今還是那麽地沒有出息,以至於自己的哥嫂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他就暗下決心,只要到了東莞,誰也不會依靠,要靠著自己去奮力地闖一闖。

鄭少臣還下定決心要改一改自己的缺點,對於自己的很多的不足之處,他是第一次認真地進行思考並好好地總結。

鄭少臣利用了20多天的時間幾乎逛遍了整個東莞,最後,在厚街一處偏隅的一角,他發現了一間亟待轉讓出租的門頭房,盡管看上去面積很小。鄭少臣禁不住心頭一喜,當即對著上面的電話打了過去。

半個多小時後,店老板趕了過來。

倆人開始洽談。

進到店裏,鄭少臣覺得,這間門面房最多也就10個平方。談好了價錢,店老板約定當天下午簽訂轉讓協議。鄭少臣滿心歡喜地應答下來,最後在價格上又經過反覆討價還價,鄭少臣又爭取下來了一塊優惠。

這是二十幾天來鄭少臣最大的收獲。

他決定在厚街這個地方,利用這間看上去並不算大的門面房搞一個紡織品批發生意。

鄭少臣越發覺得,自己給別人打工不是那塊料,自己給自己打工也許會是比較精明的。畢竟,給人打工的滋味還是不如自己當老板更舒服一些。

簽訂了店面轉租協議後,鄭少臣手中僅有的兩萬多元錢一下子花光了。如果進貨的話,眼下已經到了一分錢也沒有的地步。

他不想張口借哥哥鄭少卿的一分錢。

鄭少臣還是在遇到難處的時候更習慣於向兩個姐姐伸出援助之手,請求她們的支援。他在說明進貨需要啟動資金的情況後,大姐寒梅和二姐紅梅多少也還是猶豫了一些。

寒梅在電話裏問鄭少臣為什麽不就近借哥哥鄭少卿的錢?

鄭少臣就直言不諱地說,他不想那樣,如果想借他的錢,早就去借了,問題是不想去接,現在不想,將來也不想。但是,作為當姐姐的,你們兩個可得一定要幫助我。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大姐寒梅和二姐紅梅盡管擔心把錢借給了二弟鄭少臣後會打了水漂,又不好意思不借。於是,每人就借給了鄭少臣一萬五千元,總計三萬元。這點錢對於姊妹倆來說還是不算困難的。

紅梅就告誡大姐寒梅,借出去的錢,就當肉包子打狗,也許會有去無回,別指望將來他還能還你,更不要相信他說的連本加利半年後歸還的鬼話了。

大姐寒梅畢竟心軟,也就心一橫,說,你說咋辦?少卿又不知道,他又不肯告訴他,更不肯管他借錢。誰讓咱倆都是當姐姐的,就當這輩子欠他的吧。

唉!這個少臣呀,真是不省心!

鄭少臣手中的這三萬元錢,可都是兩個姐姐的血汗錢。

鄭少臣掂在手裏,仿佛覺得有千鈞之重。

還好的是,他憑借著自己活絡的頭腦,找到了多家供貨商,經過多次談判,幾家供貨商同意給他先期墊底、鋪貨。他也承諾,生意一旦走上正軌,貨款一月一清,絕不賒欠。

鄭少臣連自己都不會相信,自己竟然做生意還有一套。短短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他的紡織品批發生意居然做得紅紅火火。

他還利用精通電腦的有利條件,在網上做起了電商生意。

鄭少臣記得,上次老家村裏的村長和村書記因為送自己的孩子到東莞打工,他們也是在厚街上買了不少的毛紡織品快遞回家的,通過倒手批發轉賣,都還賺了不少的錢。大姐寒梅、二姐紅梅也都還買了村長批發的幾件毛衣呢。

鄭少臣給自己的這間店面起名叫“山東少臣毛紡織品批發中心”,並很快在當地工商部門辦理了相關的手續。

開業以來,鄭少臣通過算賬盤點,實現了當月營業當月盈利。不到半年,鄭少臣就還清了大姐寒梅和二姐紅梅的借款。他沒有食言,額外地每人給了兩個姐姐各兩千元的“利息”。

鄭少臣的這一舉動,著實讓兩個姐姐有些刮目相看。她們不得不承認,少臣的確變了,精明了,也踏實了,懂得賺錢了,也會賺錢了。好日子也快要到來了。

當然,最高興的還是老娘。

鄭少卿聽說弟弟少臣一下子出息起來,打心眼裏替他高興。

其實,他也是想借此磨難一下弟弟鄭少臣。

既然人各有志,自己創業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即使失敗了,大不了從頭再來。何況,初次創業,就斬獲頗多。

鄭少卿緊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他和妻子韓潔茹決定,必要的時候,一定還是要多幫助一下弟弟鄭少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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